超能猫猫侠

纯粹的个人兴趣

[黑锡]Overwhelming

*黑锡/锡黑

*试图论证锡兰大小姐泡茶有多难喝






全罗德岛的干员都知道,来自汐斯塔的那位大小姐,与给人留下的印象不同,泡茶非常难喝。


梓兰对此表示半信半疑。不过是泡茶而已,再不济也就是热水加茶叶,能难喝到哪里去?抱着对自己同族的信赖,她盛情邀请锡兰小姐参加她组织的A6内部茶会。

深红色的阿萨姆红茶色泽浓郁,香气扑鼻,看起来十分完美——直到空爆和泡普卡因为过于浓烈的茶被苦得哭着跑开,在锡兰为了补救而加糖之后斑点也被甜得面容扭曲。梓兰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传言似乎是真的。

锡兰小姐似乎并不明白什么叫适度。

滚烫的沸水加上过量投茶辅以长时间闷泡,三连错误操作成功使原本优质的红茶失了醇香变为苦涩。哪怕加奶加糖进行补救,最后也只会变为甜得令人震惊但又透着难以掩盖的苦涩的神奇饮品。

在试图凑近却突然感受到凛冽杀气的月见夜也寻了个借口停止尬聊逃离现场后,热闹的茶会彻底变得安静下来。锡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呼唤了一声,守候多时的黑豹自树中阴影处跃下,沉默的不速之客让梓兰吓了一跳。

“都说了在罗德岛内不需要时刻跟着我……不过正好,黑,既然你在,就一起来开茶会吧。”

梓兰本以为这位待人冷淡的护卫会对这种要求感到为难。没想到对方却很快答应了,甚至可以面不改色地喝完锡兰大小姐的杰作红茶。

能接受这种看似红茶但又不能算红茶的液体的,也只有黑了。就像她一贯包容她家小姐的一切小脾性一样。


锡兰大小姐确实和她家乡城市给人的印象一样充满热情,尤其是对待她感兴趣的人事物。她可以连续耗费十几个小时查阅论文资料,可以为了某个理论与同事争执直到其中一方认错,可以为了等待实验结果一直熬到深夜,可以为了理想的结果无数次地重复尝试,仿佛从不知晓适可而止。当然,对源石研究的沉迷和多少有些强硬的态度并没有让她成为医疗部的异类。罗德岛多得是这种狂热分子,锡兰带来的唯一改变就是使得深夜下班的医疗部成员时常被门口守着的那位寡言少语的保镖吓得不轻。

真正成为锡兰小姐这种不加克制的热情的受害者的,其一是红茶——锡兰自己倒是没想明白自己精心调制的红茶为什么这么难喝;其二便是她的贴身护卫,黑。

加入罗德岛后,两人各自有了新的工作职责,但锡兰对黑的亲昵反倒在离开汐斯塔后变本加厉。她会在黑任务回来后近乎执拗地要求亲自检查负伤情况,会在黑来接她下班的时候借口太累而整个扑进黑的怀里,会坚决地无视博士关于战场风险的委婉警告而要求和黑共同出战。锡兰和黑并不总是待在一起,但当她俩同处一室时总是会有一种旁人难以加入的氛围。

黑对锡兰近来过于明显的情感表现有些不知所措,但却也没有立场表示抵触。毕竟,将锡兰养成现在这种性子,黑要负一定责任。


作为市长千金的贴身保镖,黑总是近乎宠溺地满足自家小姐的一切合理或无理的要求。

这对一台冰冷的杀人机器来说似乎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大多数干员对她的印象还是不苟言笑的冷漠杀手,毕竟她在战场上的表现实在过于凛冽。

事实上黑在刚被带回汐斯塔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彼时的她像失了感情的杀戮人偶,金色的眸中没有温度,丰富的“工作”经历足以让所有人对她绕着走。直到赫尔曼老爷抱着年幼的黎博利小女孩出现在黑面前,告诉她,佣兵团已亡,今后她的工作就是保护他的女儿,锡兰。

那年锡兰3岁,黑12岁。小锡兰此前从未见过菲林,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黑的尖耳朵和摆动的长尾巴,毫不畏惧地向着黑的脸伸出稚嫩的小手,想摸摸看却又够不着。

赫尔曼看着黑难得露出的不知所措的表情,温和地笑了。“要抱抱她吗?”

黑愣了愣,看着老爷怀中纯真无邪的小人儿,下意识地举起手,又猛地收回。她使劲在裤子上擦了擦自己本就白净的手,擦得手发红生痛,却始终感觉手上血腥味刺鼻。

她终究没有接过年幼的锡兰。黑往后退了一步,向自己今后侍奉的主人礼貌地鞠躬行礼。

赫尔曼伸手拍拍黑的肩膀,微不可察地叹气。小锡兰看了看自己的父亲,也有样学样地伸出小手,努力歪过身摸了摸黑的脑袋。


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老爷会将自己年幼的女儿交给自己这种满手血腥的杀手,她并不认为这样的人适合待在涉世未深的小姐身边。

黑极少讲述自己佣兵团时代的回忆。她在结束佣兵生涯之前,就已经过早地踏入了冰冷的深潭,黑暗的浸染深入骨髓,她无法再将生命正常地视作生命,那在她眼中不过是轻轻一挥便可切断的脆弱之物。她只被训练如何掠夺,从未被教导过如何保护,无论是保护他人还是保护自己,对她来说都是不必要之物。

在她决定跟随老爷的时候,老爷曾经告诫她:“黑,不要放纵自己迷失在黑暗里。”

黑确实需要一个锚点,在她彻底沉沦于无尽的黑暗之前。也正是这时候,老爷任命她做锡兰小姐的护卫。

没有人知道那天黑究竟从锡兰稚嫩而晶莹的橙色眼瞳中看到了什么,也许是属于生命与希望的光辉,也许只是看到了一切发生之前的自己,看到了那个本该有着幸福美满的人生的小菲林眼中对未来的向往。

黑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女,正是自我萌发的年龄。年少的黑选择了将自我永远地丢在了阴影中,但内心深处仍残留着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孩童时对光明的向往。她已经来不及了,世界另一面的阴暗已经和漆黑的源石结晶一起融合进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之中;但仍有来得及的人——对她来说,年幼的小姐正是她所期望的光。她希望光永远明亮不受黑暗侵袭,不要像当年那个6岁的孩子一样行差踏错。

只要那光芒仍在,自己的人生便仍然还有意义。


小锡兰很快就发现这个看起来没什么表情的护卫小姐姐其实很宠自己,而且她比父亲手下所有人都要能干。她能轻易帮自己取下挂到树上的气球,能带自己爬到房顶上去看星星,还总是不声不响地帮自己解决掉一切麻烦。黑符合锡兰的一切少女幻想,甚至包括她面对其他人时冰冷疏离的危险气息,以及被她小心藏起的锡兰不该接触的另一面。

锡兰完全无法拒绝这种吸引。越是日夜相对,越是迫切想要了解黑的一切。

没人知道感情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黑曜石节事件也许是催化剂,但变化发生在更久之前。

而锡兰是个典型的行动派。


黑对自家小姐的变化倍感困扰。更让她困扰的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困扰。

再如何困难的暗杀目标也没有使她感到无措,现在她却因为自家小姐而迷茫。

“你该好好珍惜这份满溢的情感。”

啤酒杯与桌面相碰发出钝响,黑被声响拉回思绪,这才惊觉自己似乎说得有些多了。

酒馆昏黄的灯光下,斯卡蒂的表情有些模糊。嘈杂的背景下斯卡蒂的轻声呢喃显得格外遥远,不知为何黑觉得她看上去有些忧伤。

“今天就喝到这里吧。还有人在等你。”


黑顺着斯卡蒂的目光回头望去,看见酒吧门口的熟悉身影,端庄的姿态与破旧的酒馆格格不入。

“小姐怎么会到这里来?”黑将钱币胡乱地往桌上一摆权作结账,快步向锡兰走去。

“来找你呀。谁让黑都不来找我。”锡兰狡黠一笑。

“抱歉,我以为小姐还在忙。”

“今天的实验特别顺利,提早完成了。”锡兰似乎心情不错,步调轻松地与黑一同往回走。

秋后天气转凉,入夜后晚风吹在身上很是有些冷意。黑抖了抖耳朵,将外衣脱下披在锡兰身上。

“天凉了,小姐该多穿点。”黑看着锡兰身上单薄的衣物皱了皱眉。

“黑呢?不冷吗?”

“不冷。”

“骗人。”

锡兰想了想,快步走到前面,转身面向黑:“黑,背我回去吧。”

黑的视线仍然停留在锡兰转身时扬起的裙摆。她几乎不加思索地回道,好。

“不问为什么?”

“理由是什么都可以。”

锡兰本想解释这样两个人都不冷了,转念一想又决定接受黑无条件的宠溺。

“以前你经常这样背我呢。”

锡兰柔软的胸脯贴在黑的背上,双臂环着黑的脖颈,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扑打在黑敏感的耳朵上。没有菲林能经受这种刺激,黑只能草草地应了一声“嗯”。

“还记得我5岁的时候,溜出去玩,结果扭伤了脚。你找了我好久,最后就是这样背我回去的。”

“……小姐竟然还记得。”

“当然啦,”锡兰轻笑,“关于黑的一切我都记着。现在想想那时候的黑也还是个孩子呢,但是好可靠,好温暖。”

“小姐……”黑有些不自在,“你这样说我会很不好意思。”

“是吗?”锡兰手指缠绕着黑的发尾,“我还以为你对什么都可以那么冷静呢。毕竟……我那么撩拨你,你都没有反应,我还以为你是个木头。”

锡兰半开玩笑地调笑,身下的黑不出所料地动作一僵。“我……”黑耳朵发烫,想辩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锡兰于是咯咯地笑起来。

“……小姐又拿我寻开心。”

“黑觉得我在开玩笑吗?”锡兰再次伏在黑身上,贴在黑的侧脸,将双臂环得紧了些。“都是因为黑什么都不说,我才只能这样。”

黑稍微侧眼便能看到锡兰修长的睫毛,颤动如蝴蝶微憩。锡兰轻闭双眼,语气轻柔似在梦呓,“因为黑从来不表露自己的情感,所以我只能加倍地表露情感。因为黑从来不展现自己的欲望,所以我只能加倍地提出欲望。黑,你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夜风带着凉意袭来,路边树影沙沙,远处传来夜市的喧闹声,黑却觉得世界寂静得只听得到锡兰的呼吸声。

锡兰不再说话了,趴在黑背上任由黑带自己回家。黑的心却再静不下来,锡兰总是可以轻易地动摇她自以为冰冷沉寂的心。

这份心乱如麻到底代表着什么,黑不敢细想,但又觉得自己不得不面对。


属于二人的夜晚还很长,而她们将来还有很多个夜晚。

月光如流水般倾泻在无人的街道上,泛着青白的光。黑一步一步走在坚实的路面上,恍惚间听到锡兰的呢喃。

黑,我等你亲口说出来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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